粽香飘远忆先亲
一年一度端午节又临,美味的缕缕粽香飘飞在异国洋房窗下。
纵然舌蕾尚未尝鲜,随那鼻尖底下熟悉的粽味信息挑逗,思绪的游
丝却悠悠然牵回早年在印尼马达山品粽的温慰。
记忆里,南洋华侨一向就重视祖国传统民间的节日,过端午节
自不例外。最先蹦出脑际的是家姐一手包粽的绝活,总让童稚的我
钦佩不已。比我大十来岁的姐姐,包起粽子来手势熟练利索。竹叶
裹的粽字,几乎只只形状相同、大小相等。不用两个时辰,就包好
几大串粽粒。不论咸水粽还是碱水粽,蒸熟后那味道直叫我垂涎喜
欢,开吃起来真是餍足朵颐。
可偏偏有一次最难忘的粽子美味,却并非出自姐姐那双巧手!
约摸六、七岁光景的某一天,爹妈带我由高原小埠马达山,搭
汽车赴棉兰市探望老友。盘恒一宿,隔天下午返回马达山之前,照
例特地乘坐山埠所没有的三轮车,到棉兰最大的巴扎市场,去买些
马达山少缺的食品。
回到家里,暝色已深。我早就肌肠辘辘。但见母亲灶前忙碌了
一阵,便端来一样热气腾腾的食物。原来盘中所盛,竟是买自棉兰
巴扎的我爱吃的一颗大肉粽!比家姐包的肉粽要大得多呢!那扑鼻
粽香兴奋得我涎垂三尺!于是赶紧揭开荷叶,惬意地张口果腹。
爹妈则坐在圆桌旁聊家常,只我自个儿慢嚼细品,独享唯有的
一只大肉粽:那丰富的内馅似乎依稀还记得......
时光易逝,长大了,变老了;历经几十年风云岁月,而且跨洋
北迁中国又旅居美国,尽管没有垂肩鹤发,可脑海里这只大粽影却
永难消逝。每逢端阳佳节粽芳扑鼻时,就自然而然回想起来,追念
中总要深切感悟一番:当年爹妈何等疼惜他俩的独子!深知孩儿酷
爱吃粽子,尽管不是端午节也特地去买粽子,哪怕仅仅一只也好。
老两口自己省着不舍得吃,甘愿眼巴巴瞧着孩子美滋滋品尝,也便
心慰满足了。
抚育我的爹娘早经先后辞世。而这只包涵先亲深情的大香粽,
兼及他俩欣赏爱仔吃粽的温馨场景,更有那慈祥的音容笑貌,每度
端午,伴着粽香,总会倒带影视般缓缓然沉沉然重映心头!
文 编 // 怀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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